俩人在车上待了许久，恰好遇到下班高峰期，被陆续下班经过停车院坝的同事看到我俩。
转而成了别有用心的人八卦的话柄。
其实，我们当时在车上只是在……
01
公司贺总原本是有一名专职司机，但那天司机小柯休年假。贺总头天应酬客户整个人比较疲倦，他又急着出去办事。
他背着手走到行政部办公室来巡视一圈，然后稳重地停在我的办公桌边。
他低声地说道：“小伍，开车送我一趟。”
我们行政部就数我是十年的老司机，开车最稳当。
再说司机休假，让秘书开车本是理所当然。
只是我们行政部原本事情就多，我被总经理叫去出外勤，手头的事儿自然落下交给另外的同事。
当时，我把工作交给部门同事小黄时，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，手放在电脑键盘上说了句：“放边上吧。”
有些同事估计以为给领导开车是个美差，可以拉近和总经理的关系，有助于升官发财。
其实不然，贺总经理是个工作狂，他一门心思在工作上，鲜少与员工闲聊，和女同事话题渺渺。
我出门的时候，便想到了接下来的工作有多么枯燥难熬。
02
贺总的特斯拉座驾平稳地行驶在车道上，我此趟行程是送他去见客户。
贺总坐在后座上自顾自地忙碌着，他一会儿给客户打电话，一会给上级领导汇报工作，一会又安静地看着手机陷入遥远的沉思。
我深知这两年分公司经营业绩一直下滑，每年都亏损几百万，总经理也是换了两届。贺总作为监理公司的领导，被派到我们项目公司当负责人，他也是临危受命。
跨行如隔山，他一直在学习摸索中经营公司，总部以为注入新鲜的血液便能改善公司的经营状况。
来之前，总部给了贺总巨大的压力，半年时间 ，他才四十几岁的人，头发白成了奶奶灰。我想着，感觉后座没有声音的时候，便从后视镜里偷瞄，贺总从沉思，转为全神贯注地发手机信息。
03
我送贺总去见了两个客户，直到事情办完，贺总才放松地和我聊了几句。
我为了缓和气氛，弱弱地开玩笑说：“当领导的坐车都不困吗，能一直办公，我反正坐车就睡觉，车子对我就是个大摇篮。”
贺总轻笑一声回道：“领导执行力里有一条，当天事当天断，不留麻烦。像大商人李嘉诚就是，他多年的习惯便是事不过夜，交际也不过夜。
所以，我都是尽量把当天工作完成，不住后推，事太多了，在车上也不能停歇啊。”
“哦”……我听着领导的教诲，不知不觉回到了公司。
到了办公室楼下，我停好车，转过身等待贺总指示，我偷偷看下手表，期待着锁车下班。
贺总收到一条短信，他头也没抬，直接说了句：“等一下锁车，我在车上处理一点事。”
我回复了一声：好。
便准备打开车窗呼吸下窗外的新鲜空气。
刚摁下开关键，贺总便半举一只手喊我停下动作，直说外面吵。
我只好停止手上的动作，忙不迭失地收回窗户。然后，我就这样尴尬地坐在驾驶室，手指无聊地敲打着真皮椅，任由贺总坐在后面干他工作的事儿。
04
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，陆续从楼上下来很多同事。
我透过车窗看见几个经过我们车子的同事，原本走在外面嘻嘻哈哈、说说笑笑，见到旁边停着老板的车，扭成麻花的身子一下变正骨般端正。
有好奇的同事，探头探脑地多看几眼车子，像恨不得眼睛能发射红外线似的。
其实，总经理的车窗膜是半透明那种，从外面能大概看清里面状况。
当我见到有两个人掩着嘴巴，几步回头，神秘的交头接耳的样子，我更加确定这膜够透。
我坐在驾驶室看清外面的一切，心里别扭，想着这些人可别产生什么误会。
随后，来了一波又一拨同事，男男女女对车内的我们都有些好奇。
我坐在驾驶座开始用挡板遮挡，随后又挺了挺腰杆想：身正不怕影子邪。
贺总虽然头发灰白，但长相端正，身材修长，丝毫没有发福，整个人有着书卷气质的领导风范。
总裁和女秘书呆一起，想着就刺激，还是在密闭的车里，像我这种言情小说看多了，就容易臆想天开。
我又自我攻略，贺总是有家室的人，而我向来是靠工作能力吃饭，放心吧，大家思想不会那么龌龊。
之后，我放下挡板，甩甩脑袋，停止胡思乱想。
05
我向来有嗜睡的毛病，头天舟车劳顿更是让我感觉疲倦。
第二天到办公室，我便连连哈欠，在茶水间为自己泡了一杯续命的挂耳咖啡，我咂一大口直呼：活过来了……
关系好的同事小娟也在泡茶，她调侃地说：“你昨天陪总经理累惨了吧，如此疲惫？”
我举着咖啡坏笑地指指她说：“开什么玩笑，陪总经理是我的荣幸，再累再苦我也愿意。”
小娟噗嗤一笑说：“不要脸……”
“去去，好好工作，向姐学习，知道不。”
原本和小娟说着玩笑话，谁知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，给我惹上了麻烦。
06
因为头天给总经理当司机，我的工作有些积压，当天的事情多了几倍。原本我计划着上午全心专注地写完搁置已久的一项工作报告。
我订好了番茄时间 ，可一会儿有人问我谁谁的名片做好没？又有人问我要会议纪要，过一会儿又有人要找一个档案……我就这样不断地被打断。
一整天应了这边，忘了那边，感觉手忙脚乱的。
终于忙完一天，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，在下班回家路上，接到下午问我要会议纪要的同事电话他说：“会议纪要发错了，我流程没走通，你耽误大事儿了。”
我连忙道歉说：“确实不好意思，事情太多忘记了。”
同事是个急性子，大嗓门从电话里传出，吼得路人都能听到：“谁事情不多啊！真是服了你了。”
07
再一天，耽误的两件事，虽然都给同事补上了，却遭到了其中一位同事的埋怨。
那位便是之前我去当司机，把手头工作交了一项给她办理的同事小黄。
小黄长着小脸小嘴，平时说话咕咕不清，但数落起我来却十分顺畅。
她说：“有什么了不起，当个秘书，整天假忙，唯独舔领导厉害。”
我挽了挽袖子，想和这位同事好好聊聊人生，却被小娟劝了下来。
我冷静一下，也想着以和为贵，只怼了小黄一句：“总比有些人想舔还舔不上。”
小黄的小脸变形地冷笑道：“喜欢就去多舔一舔吧，不然以后在公司可就没机会了。”
我口无遮拦地回道：“放心，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，你不配。”
08
那天和小黄的斗嘴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，谣传出去的版本更离谱，说我们行政部的女人在总裁面前争宠。
事情过去了大半个月，谣传的版本升级为：总裁为平息后宫风云，选择离职。
我们都惊呆了……感受到谣言的可怕。
我和小黄变得低调了很多。
一个月后，贺总经理休假一周。
等他回到公司那天，神神秘秘地从总部来了一行黑西装人员。
公司把我们全部员工紧急招到会议室开会，宣布了新领导的到来。
原来谣传说对了一半，贺总调任了，不是离职。
大家对突来的情况都惊讶万分。
更有同事同样休完年假回到公司，总经理也变了，同事还一脸懵逼。
贺总走的那天，行政部的同事去帮他收拾行李，大家发自内心觉得贺总对待工作认真负责，对同事和蔼可亲，都有些依依不舍之情。
我和小黄同样感到愧疚，不好意思地问贺总是不是因为我们吵架、传谣的事儿，对他造成了影响，才……
贺总温柔地回复，他说你们想多了，自己一门心思想把公司经营好，哪里知道什么吵架、谣言的事儿。
他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，原本身体就不好，老毛病严重了，不能继续承担总经理的职务。
所以，他主动申请调任到其它公司当副职，想轻松一点，顺便养好身体。我和小黄四眼相对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们送贺总上车后，互相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一点点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