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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启超为儿子梁思成的婚事煞费苦心

梁启超被称为中国近代史上的思想家,政治家,教育家,史学家以及还有其它的家。曾经搅动了历史风云的“康梁变法”,那个“梁”就是这位老爷子。以为“唐宗宋祖,稍逊风骚”的毛泽东,说“他是当时最有号召力的政论家”,这样的夸奖,能有几个人能享受得到?

梁启超为儿子梁思成的婚事煞费苦心

林徽因和梁思成

梁思成有个如此老爸,会让人想起有棵大树好乘凉的比喻。可这棵大树,不仅仅好乘凉,更是挺起梁家门庭的坚固支柱。同时,以它的优质和安稳,焕发出筑巢引凤的巨大吸引力量。就算是个下凡的天仙女神,能嫁进梁家当儿媳妇,不好意思哈哈大笑,也会抿着嘴角偷着乐。

梁启超可不喜欢寓言里的守株待兔,他绝不肯守树待凤,他要主动出击去寻找发现,为做为长子的梁思成觅得最佳配偶。

上天似乎看透了梁家老爷子的心思,给打动了,专门安排了极巧合的机缘,让他认识了林徽因。梁启超第一次见到林徽因,林徽因最多十二三岁,正是“林”(邻)家有女初长成的水灵灵的年纪。他立刻被女孩的天生丽质震摄住了。梁启超和林徽因老爸为多年老铁,同时在国民政府任过司长,是“研究系”哼哈二将,政见相同,门当户对。所以梁启超没商量的把林徽因看成未来的儿媳妇了。

就在梁思成17岁,林徽因14岁那年,经梁启超精心策划,两个十几年后将要结成的夫妻,首次亮相会面,早早地揭开了情爱的序幕。

在之后的日子里,他们经常会去北海公园幽会,因为那里有个松坡图书馆,馆长正是梁老爷子。周末闭馆,可梁思成手里拿着一把开门钥匙,是老爸悄悄交给他的。老爸交给儿子的岂止一把钥匙,而是一处让他们可以贴近心扉,相互传情的世外桃源。反过来,它也打开了梁启超的心扉,让人看出这个老爸的殷切期盼,他是想用一条无形的红线,把两颗还没靠紧的心灵牢牢栓住。

后来在一封家书中,梁启超满怀喜悦和自豪地说:“我觉得我的方法好极了,由我留心观察看定一个人,给你们介绍,最后的决定在你们自己,我想这是真正理想的婚姻制度。”有这样的老爸“介绍”,“最后的决定”,哪个能摇头表示不服从呢。

林徽因的娇美颜值,把个情痴徐志摩招惹得神魂颠倒,为此竟与结发妻子离婚,以表执意要把林徽因拿下的决心,然而碰了个很硬的钉子。1924年泰戈尔访问北京那几天,徐志摩趁此机会又是演戏又是照相的,还拿诺贝尔奖获奖诗翁当洋帮手,向林徽因发起绝地反击。梁启超都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为儿子捏了一把汗。

徐志摩(右一)与林徽因一起参与接待泰戈尔的工作,但梁思成(左一)也不甘落后,紧随其中。值得注意的是,林父林长民(左三)也在,同时考察两人?

所以,在梁思成腿伤刚一恢复,梁启超就积极安排这对业已订婚的准夫妻,赶紧漂洋跨海去留学。这当然是培育他们成才的必由之路,却不能排除一枪两鸟,让林徽因远离徐志摩们这类追求者骚扰的一个招数。

1926年10月,梁启超应徐志摩的盛情邀请,做了他与陆小曼婚礼的证婚人。梁启超给子女的信中直言“做了一件极不愿意做之事”,明明是“极不愿意做的事”,为什么还是硬着头皮去“做”了?

当然有他和新郎官的师生之谊,同时也想借此机会对新人进行一番训斥。不过据我猜测,其中一个原因,恐怕因为举行了这个典礼,徐志摩的狂野痴情,能找到个消解之地而放开对林徽因的追逐。这样,儿子的婚姻遭受恐怖袭击的危险系数,自然会减少许多。老爸真是用心良苦,不是儿子的局外人,也会为这样的细密心思,湿了眼眶。

梁思成林徽因远在大洋彼岸,梁启超仍然一丝不放松地盯着他们的形迹。林徽因老爸突然遭遇流弹意外离世,梁启超为失去同僚旧友以及儿女亲家,悲伤欲绝之余,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林徽因。

梁启超写完那幅着名的挽联,“天所废,孰能兴,十年补茸艰难,直愚公移山而已;均是死,容何择,一切感激义气,竟舍身饲虎为之。”立马提笔写信给儿子:“徽因遭此惨痛,唯一的伴侣,唯一的安慰,就只靠你。”接着特别加重语气说:“我和林叔的关系,她是知道的。林叔的女儿,就是我的女儿,何况更加以你们两人的关系。我从今以后,把她和思庄(梁启超的二女儿——引者注)一样的看待”。

梁启超抓住了噩耗带来的契机,从哀痛中寻找到把丧事逆袭为好事的因素,使塌了亲情支柱和物质支柱的林徽因,与梁思成的关系,与他的关系,与梁家的关系,大大向前推进一步,提早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员。

1927年,梁思成林徽因双双拿到了宾西法尼亚大学的学位。就在年底,由梁启超一手操办,在北京为他们的婚事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,按传统规矩,梁家的聘礼是一件玉器,一件金如意。并且进庙祭祖,梁启超把他亲手撰写的《告庙文》,吟诵完毕后,当即寄往美国,要新婚夫妇妥善保存。

梁思成林徽因的婚礼,自然要在国外举行。梁家老爷子鞭长莫及,无法亲自指挥,只好遥控在加拿大的大女儿梁思顺夫妇,按他的意愿执行,嘱咐女儿:“在美婚礼,我远隔不能遥断,但主张用外国最庄严之仪式”,“婚礼所需,思顺当能筹划,应用多少可由思顺全权办理。”给梁思成的信中,提出要求:“你们若在教堂行礼,思成的名字便用我的全名,用外国习惯叫做'思成梁启超'”。

1928年3月21日,由大姐主持,在加拿大温哥华姐姐家(这个家,不一般。是时任总领事的大姐夫住的豪华大宅门),梁思成林徽因完成了婚姻关系的最后一项仪式,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。

至此,两个新人经历风风雨雨,直路加弯路的10年长跑,终于到达终点,结成连理,尘埃落定。梁老爷子多年的心思没有白费,如愿以偿,轻松地长喘一口气。但他表示完成了“我全生涯中极愉快的一件事”后,仍然谆谆教导,其中第二件是:“你们俩从前都有小孩子脾气,爱吵嘴,现在完全长人了,希望全变成大人样子,处处互相体贴,造成终身和睦安乐的基础。”

一年后,梁启超因误割掉一个好肾,剩下的病肾又为他工作几年,于1929年1月完成使命,一代鸿儒告别了人世。但他可以为儿子的婚事,了无牵挂地闭上眼睛了。